“户部侍郎?”
严行听到林玉的禀告后沉思:“若我没记错,那一年的户部侍郎是王识传。”
林玉答道:“是,我查过。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户部侍郎。”
“没错。王识传此人,做事中庸,虽不出错,但也没什么突出政绩,故一直在户部侍郎的位置……”
说着,严行突然站起身:“等等!那日我们商定守株待兔,我特意去搜寻了近些日子有异动的官员。王识传正在其中!”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
严行即刻出门:“我马上去王府!”
不多时,严行回到大理寺,把林玉叫进书房。
“王识传此人!竟然借养病的由头,私下向皇上告老还乡了!暗度陈仓,没一个人知道!”严行面上露出罕见的气愤。
“我已遣人快马加鞭去追他,而现今不知为何,圣上突然急召我……”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玉:“关于此事,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官兵不能没有主心骨,你马上同他们一齐去追人!”
听闻此话,林玉也不禁暗自急迫,跪地答道:“是,下官必当不辱使命。”
“安全为上,必要时记得先保住自己的命。”严行担忧地叮嘱道。
不知是否为错觉,从他的话里,林玉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就如以往每次舅舅舅母对自己的叮咛一般。
自入大理寺以来,无论是为人或是处事,严行本就如她的老师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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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烈烈,破开厚重云层,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束。
由于此番行动机密,一行人皆穿便服,覆面罩。林玉翻身上马,带人往北边奔去。
马儿快步奔腾,她在这间隙思绪翻涌。
在严行去王府之时,她翻看了丹粟等人的户籍文书,是为外地入京不假。可巧的是,这文书正是王识传批的。
而王识传在这时还乡离京。
这一切如同设计好的一般,明摆告诉人——王识传有鬼。
林玉拉紧缰绳,马儿便发出一声嘶鸣,随即“嗒嗒”蹄声错落,朝天边尽头跑去。
是人是鬼,总得先去瞧瞧。
日头快要落下山时,林玉等人终于到达歇脚的客栈。
客栈人不多,店老板无趣地摆弄算盘打发时间,瞧见有人进来,连忙扬起笑容:“几位可是要来住店?”
林玉上前:“是,老板。不知您这还有几间房,够我们这些兄弟住吗?还请见谅,近日染了疹子,这脸上见不得人,才遮住的。”
说罢,为配合她的话,人群中有人低下头,像是极为害怕别人看到正脸一般。
店老板喜笑颜开:“够够够,不打紧不打紧,几位这边请。”
客栈生意惨淡,就前几日来了个人,举止奇怪不说,几日都未出过门,日日叫店小二送饭去。眼下这好几人,不得是笔大生意?就算是风寒,也得把人接进来喽!
林玉跟着他走,眼睛不经意瞥过后面的人群。
傍晚的余晖渐渐被暗色取代。
夜很深了,店老板早已上榻,此刻睡得正香。
这所本就处于荒芜之地的客栈,此刻一点声响都无,连蚊子都不肯踏足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