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在后院听见的对话,季潮生问的话,他回答的挺模棱两可的。
季氏他肯定不会、也不能放弃,成天老往英国跑,一待就是大半年,确实也有点离谱。毕竟有时差,有些事情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尤其是急事。
“你很在意?”季琛问。
林听晚点头,理所当然:“不然呢?我不在意自己的老公我难道要在意别人的老公吗?真不在意,你又不高兴了。”
“……”
“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暑假都去哪里玩?”林听晚问。
季琛随口道:“酒吧。”
“嗯?”林听晚诧异抬头,眨眨眼睛。
她的反应很好玩,也很可爱,像是把他随口胡诌的话当真了,并且为此感到难以置信。
季琛笑了下:“开玩笑。”
“北欧,南澳,大点儿的地方基本都去过。”
“哦。”林听晚应了声,“我可能没有时间出去玩。”
把堆满的虾壳丢进垃圾桶里,季琛继续剥:“林老板要回英国搞酒吧?”
“是呀。”林听晚提到这件事就万分雀跃,“暑假正是我赚钱的好时候,我要赶紧回英国赶工把酒吧弄好。”
她面前的碟子逐渐堆满了小龙虾的虾肉,空壳被季琛倒进垃圾桶里,麻辣小龙虾鲜香的辣味在房间里荡漾。
季琛剥完最后一只虾,摘掉手套,擦擦手。
“林听晚。”
“嗯?”
周遭安静,他突然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林听晚嘴里塞着虾肉,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以后还回庆岭吗?”
他的声音明显比之前低沉了些,一股莫名的氛围在他们之间散开。像是有一团被弹开的烟雾,缓缓往四面八方飘散。他不确定她的答案。
林听晚吃虾的动作顿了下,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声线也平稳了下来,没了刚才的雀跃:“你是真心问我,还是试探。”
“都有。”他实话实说。
林听晚沉吟,没直接回答他:“你想要我回庆岭吗?”
“我对这事儿没想法。”季琛说,“我不是想左右你什么,只是想知道你的意愿。”
其实对这事儿,他想,也不想。
他如果更经常待在庆岭,自然是希望她也在庆岭。但这个地方对她而言,似乎痛苦大于幸福,她在国外更自在,过得也更开心。
林听晚捏捏虾肉,慢吞吞地吃着:“我要是说我不回来了,以后就在英国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季琛明知故问。
林听晚轻哼,声音娇蛮,耍小脾气,对他这话表示不满:“你又明知故问。”
“异国分居可不是什么好事。”她干脆挑明,“季氏找不到比你更好的领头羊,你没有办法从集团抽身像以前一样只管海外区。我和季氏,你会很难做吗?”
她顿了顿,咽下一块虾肉,“你会放弃我。”
“我不会。”压着她的尾音,低沉的声音似沉重的钟声,郑重又笃定。
他不会。
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会找到第一百零一种方法。
林听晚垂着眼眸,鼻尖蓦地酸了一下。
好烦,他怎么总是说一些别人甚至家人从来没有跟她说过的话。她明明只是需要这样的肯定,需要这样坚定的被选择,很难吗?为什么爸爸妈妈做不到。
她咽了咽喉,压下那股涌上来的酸涩,笑起来,嘻嘻哈哈没个正型:“哎呀还早呢,我都还没有毕业,都说不准嘛,谁知道以后的事。”
“我不想去想这些。季琛,我总说我的人生里没有明天,是真的不打算为未来焦虑。我活在当下,我要当下这一刻是值得的,其他的都到时候再说。就比如现在,我很开心。”
她抬头,仰起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带着璀璨的笑容,好像没什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