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吧!不过,可以牵着手睡吗?”他问。
应峤应允。
“不可以——”
賀云谂按住抽痛后的心脏,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打游戲的室友们被吓了一跳,回头问他怎么了。
賀云谂不知道。
他做了一个噩梦,张嘴想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
“做噩梦了啊?”室友猜到了缘由,“正好醒了,来一把?我今晚竞技赛一直打不上去,气死我了!”
賀云谂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
临近考试周,寝室楼灯火通明,也不知道有几间寝室是在熬夜苦读的。
反正他们寝室不是,没睡觉的三人全在打游戲。
如果是往常,贺云谂肯定会拒绝。
他的脑袋出过事故,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至今都没有想起来。他爸妈很怕他的身体再出问题,严厉要求他不管什么原因,晚上十一点前必须睡觉。
他自己也不想猝死,所以一向早睡。
但现在他的心神很乱,怅然若失?惶恐不安?他形容不出来。
“等我上线。”贺云谂拉开床帘,下了床。
室友们都兴奋了。
“哇哦,贺哥大晚上的居然打游戏了?!我也来我也来!”
“看来这个噩梦很可怕,贺哥居然都舍得不睡觉了!”
另外两个室友嚷嚷着等一局,他们要快乐四排。
贺云谂没有说话,打开游戏等待他们。
他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一个立牌上。
透明的亚克力板夹着一个边缘磨损的粉色便利貼,字迹有些模糊。
【我要考去首都!】
这是他的字迹。
是他缺失的一段记忆。
——我为什么一定要考来首都?
贺云谂久久凝视那张便利贴,久到视线模糊。
“啪嗒!”
微凉的水滴溅到他手背,他看着桌面上的那滩水渍,摸到脸上的泪痕,茫然无措。
——
所谓乐极生悲,第二天上午周绪发燒了。
应峤确定自己清理得很干净,他发燒很可能是受冻引起的。
周绪的神智还是清醒的,身体難受让他精神萎靡,搂着应峤的腰不肯松开。
应峤只好打电话让前台安排人送体温计和药来,又给两人请了假。
量了体温,被喂了退烧药,脖子上也贴了退热贴。周绪睡不着又不想起床,趴在床上玩手机。
他想起昨晚的初雪还没有答案,就去求助热心网友。
AI给了他回答。
“一起看了初雪的情侣会永远在一起,初雪意味着永恒、纯洁的爱情。”他大声朗读自己搜索到的回答。
应峤就靠坐在旁边看论文,他等了两秒没有得到回应,就将自己滚烫的额头贴在女人小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