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抓人的官差说有人向朝廷举报我们家老爷残害百姓,滥用私权,贪污受贿,勾结余党,现在已经押往监牢受审了,还请老太太想想办法,救救我们老爷啊!”
说起贾赦,贾琏更是哭道。
这么多罪状下来,若是不想办法救贾赦出来,在那监牢里,贾赦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听着贾赦的罪状,坐在上首的贾母身形颤动,狠狠闭上了眼。
这桩桩件件都是要把他们荣国府往死路上推呀!
这些罪名若是都成立,别说是救不救回来贾赦,恐怕他们荣国府都要跟着抄家了。
“不行,荣国府决不能在她的手上被抄家!”
想起故去的丈夫贾代善,贾母强稳住心神,睁开眼看着底下的一众儿孙。
锐利的目光扫过底下几个孙子,视线落在听到消息最后赶过来的贾政夫妻身上。
略过王夫人,环视一周,贾母方才开口道。
“一笔写不出一个贾字,如今咱们府上遭了劫难,你们身为贾家的子孙后代,也应同气连枝,不能让外人给落井下石了去。”
“老二你说是不是!”
说着,贾母直接将视线转到贾政身上。
“太太放心,如今大哥遭了难,身为弟弟,儿子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被贾母犀利的眼神盯着,贾政作揖直接表明了态度。
“儿子一会就修书,送到琰哥儿他们舅舅那里。”
听到贾政的回复,贾母欣慰地点点头。
王子腾如今位高权重,如果能得他出手相救,贾赦未必没有得救的可能。
而王夫人在听闻后,更是一秒变脸,手中狠狠绞紧了帕子,瞧着坐在上首的贾母和丈夫贾政,脸上恨意一闪而过。
“凭什么大老爷出了事,还要自己娘家哥哥出手相救,她看老太太就是偏心,大儿子犯了罪,都还要保着这个儿子。”
有了贾政的承诺,贾母略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理会二儿媳妇的那些个小心思。
而是又转头看向跪在下首的贾琏道:“你现在就去拿了我的诰命牌子,去史家求见你两个表舅去。”
听到贾母让他去史家求救,贾琏不敢耽误,直接起身,胡乱抹了泪,取了诰命牌,慌慌张张地命人套了马,带着人一路直奔京中史家而去。
贾琏走后,贾母又将视线定格在其余几个孙子身上。
贾珠自是不必多说,一早得了消息后,就找了人,托人准备给这个大伯在朝中说情。
而被贾母的眼神看过来的贾琰,神情不变,垂头恭敬作揖道:“孙儿在国子监里也认识了几个家中人脉通达的同窗,想必能托他们探探大伯如今在监牢里的消息。”
贾宝玉这个一向体贴的孙子,更是在旁连连点头,上前劝慰着他们祖母。
听着几个孙子的话,贾母心中满意。
危难关头,几个孙子能够同仇敌忾是贾母内心深处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隔着空间距离,抬头望向这个坐在上首的祖母。
看着这位高坐高台的老太太。
贾琰明白,贾母一直都是那个稳居高台的国公夫人。
除了是几个孙子的祖母外,贾母国公夫人的身份一直都没有变过。
而用偏心来定义这个一直身处高位的国公夫人是一件十分不准确的判断。
与其说她更偏心哪个儿子的话,不如说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荣国府的利益高于一切。
不管大房二房私下如何争斗,最后又由谁来掌家,她永远是那个高居首位的国公夫人!
而国公夫人要悍卫的永远是这座富丽堂皇的荣国公府的地位。
在危难关头,其余的都要靠后,这也是永远都不能用感情来衡量的东西。
亲孙子不可以,嫡亲外孙女也不可以!
一直明白着这一点的贾琰,移开视线,垂下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