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许清瑶又进来给祖母诊脉了。
有许姑娘每日陪伴,祖母的身体稳定了许多。不仅如此,为了祖母这病,许姑娘亲力亲为,每日熬夜研究医书。
他们谢家,都欠许姑娘的恩情。
负雪没想到大小姐会问他这个问题。
他眸光微闪,便躬身道:“小的不知有句话当说不当说……”
谢宜温拧眉:“尽管说便是。”
“许姑娘的为人品行无可挑剔。当初许姑娘在宫中落水,正是大公子将她救起,肌肤之亲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这事老太太到现在还不知情。”
“小的觉得大公子对许姑娘是不抵触的,再者,过去在文广堂的时候许姑娘还是公子最为欣赏的人,起初,公子最先注意的人也不是表姑娘,而是闺秀之首的许姑娘……”
谢宜温掀眸,负雪的意思是他怀疑阮凝玉后面做了什么手段,蓄意勾引的表哥?
负雪点到为止,又转了个话题,“现在庭兰居上下都对许姑娘赞不绝口,大姑娘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
谢宜温嗯了一声,她心里有数了。
既然是负雪说的,那么可信度很高。
……
南京。
谢凌近来又查出了不少士族隐匿的人口和田地。
亲随掀开门帘进来,“大人,城西庄子又查出三百流民,都说是王家佃户,却没登过户籍。”
秦淮河的水涨了又落,谢凌案头的卷宗堆得更高了。
谢凌命他们继续查,这日午后,谢凌在衙署核对新查得的账目。
苍山在旁边伺候着,大气不敢喘,而南京官署的下属个个都感受得出谢大人今日周围全是低气压。
因为京城那边,已经在举办花朝节了。
以老太太的性子,定会让表姑娘跟着去的。
苍山给男人添了一杯茶,忽闻门外一阵喧哗,那动静把好好的衙署弄得像菜市场一样。
苍山皱了皱眉,刚要问发生何事,只见一个衙役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慌张:“谢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说是几个家族的族老,要您给个说法。”
苍山心里咯噔一声。
看来,主子这阵子清丈土地太过雷厉风行,这些人都坐不住了。
谢凌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门口。
苍山忙跟了出去,怕闹事的人太过火,怕主子有性命危险。
只见府门前黑压压一片,为首的几位老者须发皆白,正是南京城里数得着的几大士族的族长。
他们脸上满是怒容,见谢凌出来,为首的老者往前一步,沉声道:“谢大人,我等世代居住于此,为南京的繁荣立下汗马功劳,你这般揪着些许小事不放,难道是要赶尽杀绝吗?”
谢凌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诸位族老言重了。隐匿人口,侵占田地,此乃国法所不容。我身为朝廷命官,查纠此事,不过是尽分内之责。若诸位真无过错,又何必如此激动?”
“你……”老者被噎得说不出话,旁边一位中年男子站出来,冷笑道:“谢大人倒是清正廉明,可别忘了,你谢家也是长安士族之一,日后推行到全国,真要查起来,就不怕玩火自焚?”
谢凌:“我谢家若有违法之举,我谢凌绝不姑息。但也请诸位明白,国法面前,人人平等,无论哪家士族,都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