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寂寂,她做了一个梦,醒来以后感到怅然若失。
她仿佛失去了自己很爱很爱的人。
崭新的一周接踵而至,崔令仪持续不断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忙碌地往返于律所和区法院。较为饱和的工作安排让她姑且咽下心中的绮思,带来了一身的职业病。这一日即将开庭,她却突然犯了偏头痛,在长椅上颓唐地坐下,头疼欲裂。
她想找熟悉的人讨一点止痛药,但是给对方打电话却接不通。有的时候可能确实需要一点命中注定,谢珩从她面前走过。
“谢法官。”她叫住他,“我头有点痛,你哪里有止痛药吗?”
谢珩瞧见她脸色苍白,眼神涣散,立刻上前询问她:“现在怎么样?还有多久开庭?”
崔令仪道:“半小时。”
谢珩当机立断:“我带你去医务室。”
万幸的是区法院的医务室有一位老中医。他给崔令仪做了针灸,扎的满手满脚都是银针。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症状果然渐渐减轻。
老中医嘱咐她说:“你该多吃点饭,长点肉。”
崔令仪揉捏着酸麻的手腕,轻声道:“没办法,工作太忙了,一忙起来就没有时间,也想不起来吃饭。”
老中医叹了口气:“工作是别人的,自己的身体才最重要。你们年轻人这样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以后年纪大了肯定要受苦的。”
崔令仪道:“没有办法呀。”
“给人家打工,这些哪里是自己能说的算的。”
谢珩抄近路送她到了庭审现场。崔令仪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走廊里很暗,他却在其中能看的很分明,皮肤很白,五官轮廓很深,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彼时的谢珩和她的梦境渐渐重合,让她想到一个熟悉的人。他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可她叫不出他的名字,也看不清他的眉眼。
她迟迟地感觉到一阵心痛。
庭审结束,崔令仪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了区法院的大门。
她很累,头疼虽然有所缓解,但是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谢珩正在门口等她。
熟悉的面孔又是让她一怔。
谢珩向她笑了笑,随后快步向她走来:“中午不急着回去的话,一起吃点东西?吃点清淡的对你现在有好处。”
崔令仪本有一肚子的话可以拒绝他,比如着急回事务所,比如还有其他的工作,比如她要回家休息。但是话到嘴边,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谢珩带她去了单位附近的一家日料店。
他人虽然沉着稳重,但是开的车却是格外亮眼的电光蓝。他看向崔令仪,向她报以饱含歉意眼神:“这是我能想到,在法院附近最清淡的了。”
崔令仪道:“没关系,我也很喜欢吃日料。”
他轻微地松了口气。
崔令仪道:“我觉得你很面熟,像一个我认识的人,但是我又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正全神贯注地开车,崔令仪只能看到他优越的侧脸。他听见那话,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微微握紧,许久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如果是重要的人,一定是可以记住的。”
崔令仪想否认他这话,但却不知从何说起,她只能道:“为什么今天要找我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