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半信半疑地抬眼望去,果不其然在他身后看见了刘大夫。
健安堂的刘大夫在清平人人皆知,当年女儿生病,便是这位刘大夫开的药。
两贴药下去,璇儿几日的高烧硬是退了下去。
而此刻隐隐作痛的额头也在提醒着她,眼前之人并未说谎。
柳氏眸光微转,警惕地往后缩了缩,手指攥紧了身下的被褥。
“你们救我……想做什么?”
云裳语气平静:“大人救你,自然是希望你痊愈后可以配合查案。”
“调查?”柳氏闻言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你莫不是忘了,我是因为谁才被关进大牢里的?”
她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破破烂烂的囚服,以及手上残破不堪的指甲,几乎一刻也无法忍受。
“你们把我关进大牢,害得我家破人亡,如今用得上我了,又来假惺惺救我,是以为我感激涕零,乖乖招供吗?”
“做梦!”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一众人。
谢皖南眸光微冷,声音低沉:“柳氏,想必你应该清楚,你中的毒并非我们下的。”
柳氏背后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作为本案要犯,狱中戒备森严,常人近不得身。按理说,不该有人能对你下毒。”
云裳注视着她的背影,缓缓道,“可偏偏有人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杀你灭口,这意味着什么?”
柳氏突然松了抓紧被褥的手,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说明你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谢皖南语气森冷,“说说吧,下毒背后的真凶到底是谁!”
“你若不开口,下一次,未必还能这么幸运。”
下一次,她会直接死吗?
柳氏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
当真……是那个人要杀她吗?可他明明承诺过,只要按他说的做,他会放了自己的!
不!不会的!那人应该不会骗她的!他不会想害了自己的!
柳氏突然捂住头,拼命摇晃着,脑海中一连串的问题牢牢地束缚着她,好像有蚂蚁在啃食,头越来越疼了……
“啊啊啊……”她尖叫出声,涣散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床柱,突然向前撞去。
“快拉住她!她体内余毒未清,万不能受了刺激!”刘大夫伸出手,见势不好,惊呼一声。
云裳在话音落下时,已立刻上前擒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牢牢固在原地。
不知何时,苏清越上前,将一枚银针刺入了她的头顶,只见方才还在云裳手里剧烈挣扎的柳氏,立马软绵绵地倒是床榻上。
而此举苏清越本人却毫不张扬,立刻功成身退,恍若无事。
刘大夫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朝谢皖南道:“大人,老夫知道这案情紧急,但眼下这位夫人刚醒,还需静养,若是不急,不若等明日再来审问吧。”
谢皖南若有所思地看向柳氏,也知今日怕是问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