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盈身上一轻,半开的衣襟敞露在夜色中,有些凉意。她赶紧拢好,钻入凌乱的被榻里,一脸戒备地看着外面。
过了一小会儿,屋外有人影闪过。
门开了一条小缝,乔生手握纸笔,半只脚还未踏入,一盏热茶‘砰’地一声砸在门扉处,“滚出去,在外面等着。”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乔生吓得三魂丢了两魄,回过神来,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这可是主上与公主的婚房啊,他怎么能一根筋地闯入?
姜采盈也被这声响吓住,手臂起了一层薄薄的疙瘩。
卫衡一把抓起地上的纸笺和笔墨,重重地关上门。他大手在纸上胡乱地挥着,待她稍稍理好衣物下床时,狂狷的字体赫然跃于纸上。
字,印,一概俱全。
只待她也签字印章,便算生效。
“满意了?”他将纸笔丢到一旁,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姜采盈接过纸笺仔细查看,“还有一条,也需补上。”
她与卫衡盈盈对视,视死如归般地:“今夜过后,你不能再碰我往后你欲取血,本公主会全力配”
阴鸷,逼仄的视线像利箭一样射过来。话还未毕,卫衡一把捏住她的后颈,然后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痛恨的意味,霸道而强势,攫取了她几乎全部的呼吸。
窒息,缺氧,全身发软的感觉再次来袭。
那张和离书,在空中左右摇摆了几下,落在了桌子下的某个角落里。
就在她快承受不住瘫软在他怀里时,卫衡却一把松开了她,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昌宁,你真以为你能跟我谈条件?”
被他捏住的后颈,寒意袭袭。
随后,他忿恨地转身。“砰”地一声,出了门。
喜烛红绸装点的偌大内室,此刻只剩下有些愣住的姜采盈。须臾之后,她深呼一口气,暗自拍了几下胸脯顺气。
她小心翼翼地将桌底下的和离书摸出来,折好藏入贴身小衣。正当她准备和衣躺下时,“哐当”一声,门扉又突然大开,凉夜的寒气趁机钻近来。
姜采盈戒备地坐起身,定睛一看,眼前一张阴鸷俊秀又带待在愠怒的脸庞悄然在眼前放大。
密密麻麻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卫衡的声音冷地没有温度,只是猛地扯开她还未拢好的衣衫,接着唇落到她的下巴,锁骨,肩头
姜采盈焦急地后退,扬起手来便要给他一耳光。可这一次,卫衡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倾身压上去,再用散落在腰侧的束带将她两只手绑住,放于脑袋后。
姜采盈气急挣脱,“卫衡,你做什么?”
“我要你,”他直白地盯着她,“现在就要。”
凭什么他要走?卫衡越想越气。
狂热,欲望统统在这一刻交织。
“你答应了?”姜采盈有些意外,也怕得不行。虽然她并不奢望嫁入卫府之后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可大婚前,按照惯例宫里派来了教习床第之欢的嬷嬷,她被迫听了两天,吓得晚上止不住噩梦。
话本上的东西也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怎么还可以,那样?
可若是姜采盈咬咬牙,长痛不如短痛。今夜过后,纵然是拼了命她也绝不会让卫衡近身半刻。
于是,她又确认了一遍,“你答应了?”
来不及思考,卫衡的吻从一开始的啃咬,变成慢慢温柔的舔舐脸颊连着锁骨羞赧成鲜红的一片,绯红乍现。
卫衡手指在耳后,锁骨处流连着,引起脖颈处的绯红。
两人胸腔紧紧地挨着她的,两颗心能够清晰地感受彼此,呼吸之间都是极致的暧昧。
下一秒,卫衡停止了动作。他眼神中沉沉的,不知在想什么。
姜采盈睁开眼,眸子里莫名含了些怒气。
“罢了。”卫衡紧闭着眼,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侧。几秒后翻身过去,躺在了她的身侧。
“睡觉。”
尽管他的体内的火气几乎要喷薄而出,可卫衡沉着眸,她方才这么厌恶他的触碰,连唇都快咬破了
他阴狠地在被衾中攥拳,暗骂自己终究还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