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羡站在她的面前,身穿黑衬衫,肩宽腰窄,西装裤衬出他笔直修长的腿,他悠然自得望着她。
还是她熟悉的,那样温润儒雅的脸庞,但眼神里那泛着失望的冷意,灼痛了她。
贺今羡看到徐宜昭满脸的泪痕,冰冷如黑曜石的瞳仁,不动声色地一缩。
他们有将近二十天没有见过面。
而他,也有将近二十天没有亲眼看过她。
即使可以通过别的手段见她,他也还是忍住了,是不想念她么?不,恰恰相反。
她大概永远不知道,他想她想疯了,却不能见她的痛苦。
他滚了滚喉结,竭力抑制住满腔思念。
果然,他果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想她。
忍了这么久的思念,塑造起来的高墙,竟就这样崩塌。
他强忍住拥抱面前女孩的冲动,声音冷又慢:“贺臻走了,他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昭昭,你以后也不会见到他了。”
徐宜昭咬着轻颤的唇瓣,不断落泪。
拼命的哭。
泪水跟泼下来似的,就是停不下来。
贺今羡抿紧唇角,语气带着几分讽意:“他走了,你就这么伤心?”
“关我什么事?”徐宜昭声线嘶哑,断断续续,抖着腔调说出这句话。
贺今羡蹙眉。
徐宜昭忽然仰起哭到通红的面容,用力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他走了关我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好像我是特地来见他的一样!”
贺今羡凉薄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慌乱。
“贺今羡。”徐宜昭上前几步,把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塞到他怀里,冷声道:“你要跟我离婚?”
“你不要我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接连质问三句。
贺今羡温柔地接过那份离婚协议,面上不显,手指骨节已用力到泛白。
徐宜昭哭到快缺氧了。
她快伤心死了,难受疯了,她所有的不痛快都是面前这个罪魁祸首害的。
面前这个老男人,先是使用阴险手段得到她,再一次次压迫她,欺骗她,在她已经开始习惯有他在自己身旁,忍不住开始在意他的时候,他竟然就打算全身而退?
她气愤的眼神看向自己手腕的那佛珠串:“这是你最看重的东西,为什么在我身上?”
贺今羡轻声:“它会保你平安。”
徐宜昭愤怒地伸手强行要摘下来。
贺今羡冷脸,捉住她手腕,“干什么?”
徐宜昭:“我还给你,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贺今羡无奈地,用最温柔的声线哄她:“乖乖戴着,我给你了就属于你,不是我的东西。”
“还是说,昭昭就这么讨厌我,连只是我的身外之物,你也厌屋及乌?”
徐宜昭怔圆眼睛瞪他:“你胡说什么呢?”
她仰起面容,顶着那张哭得像小花猫一样的脸,凶巴巴质问:“我问你,你是不是要跟我离婚,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是想离婚。”
贺今羡克制住给她擦泪痕的手,柔声道:“离婚协议书看了吗?里面的条件对你很好,离婚后,你不仅拥有了个人自由,以及你想象不到的财富。”
徐宜昭轻笑一声。
好啊,原来是真的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