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瑶费力地眨了眨眼,混沌的视野终于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傅司年那张棱角分明,此刻却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
她眼里的光灭了。
那一点点劫后余生的欣喜,迅速被浓得化不开的失望取代。
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却又看得清清楚楚。
傅司年的心口像是被她那失望的眼神,狠狠烫出一个血洞。
酸涩,刺痛,还有他自己都说不清的狼狈。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争论。
她现在这副样子连多说一个字都费力。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声音缓和了一些。
“别说话,留点力气。”
安瑶却固执地看着他。
她用尽全力,问出了那个她最关心的人。
“宴竹。。。。。。他还好吗?”
傅司年抿紧了薄唇,不语。
安瑶的眼睛里涌起一层水雾,带着哀求。
傅司年与她对视了数秒,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没事,已经回国了。”
安瑶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没事就好。
他带着大家回家了,真好。
她闭上眼,轻声说。
“谢谢你,傅司年。”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一次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傅司年秘密将安瑶带回了国内。
飞机没有在A市降落。
那是他们的家,是傅家和安家所在的地方,也是宴竹在的地方。
飞机最终降落在千里之外的B市。
安瑶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仲景私人医院最顶层的高级病房里。
窗明几净,仪器精密,空气里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与巴迭尔那个人间炼狱,恍如隔世。
她清醒的时间依然不多。
在一次短暂的清醒中,她看向守在床边的傅司年。
“我想联系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