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而望向好友,久别重逢,自是不该这般草草揭过,“眼下无事,不若去侯府坐坐?”
林婉瑶轻声应着,忆起今早,任北意缠着她,叮嘱她早些回家,莫要与殿下说话,忘了时辰。
眼下定然无法早回,晚些时候归家,任北意不知会怎么闹她呢。
思及此,林婉瑶噗嗤笑出声,引来殿下好奇的目光。
夫妇趣事,她不大好同殿下讲,只得随意扯几句。
周清鸢揶揄笑道:“果真是成了婚,婉瑶也有秘密不能同我说了。”
林婉瑶脸颊耳根,皆红透了,像极了熟透的红果,支支吾吾岔开话头。
嬉笑玩闹间,侯府已至。
出人意料的是,纪骁早在侯府门口等候,稳稳当当扶着殿下下车,目光落在林婉瑶身上,轻手拉走殿下,附在耳边说了几句。
林婉瑶不明所以,眼睁睁看着,殿下眼睛倏地睁大,不可置信朝她看来。
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林婉瑶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直问发生了什么。
周清鸢摸摸鼻子,左思右想,终觉得好友应该知晓此事,拽拽纪骁,让他从头说起。
见殿下打定主意,纪骁缓缓道来。
时间回到今日早朝。
久病不愈的建元帝,久违地出现在朝堂之中,面无表情听着众臣议事。
任南栩漫不经心听着,临近散朝之时,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
难得想起了母亲,去边关前,她在任家过得尚可,衣衫鞋袜皆是出自母亲之手,后母亲离世,她就再也没享受过,这般待遇。
思绪回笼,她碾碎脚底的小石子,收敛了漫不经心的姿态,越众出列,声音洪亮而坚定,“臣任南栩,状告家父任枫,贪污受贿,私养亲兵,意图谋反,罪该万死。”
此话一出,整个议事殿都沸腾了,群臣议论纷纷,不住朝任家几日投来目光。
任北意惊异回头,最初的不可置信散去,看向任南栩的眼眸中满是戾气,恨不得将这人扒皮抽筋。
任南栩丝毫不在意,将父亲任枫的罪名再次陈述一遍,并交出自己手头的所有证据。
任枫闭了闭眼,他知晓这个女儿素来不是很亲近,颇有自己的主意,万没有想到,竟会在朝会上,说出这些话,当即冷笑着出列,“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小女所言皆为诬陷。臣教女无方,惊扰陛下,还往陛下降罪。”
任氏父女反目,实属好戏,群臣面上神情多是看热闹和幸灾乐祸,个个闭口不言,只等陛下开口。
良久,帝王低沉厚重的声音,由高而落,“既是状告,理应细查。”
建元帝随即下旨,暂免任枫职务,将此事交由大理寺与刑部核查,由定王周清旻督查,不得有误。
圣上下旨,任枫便是再不甘,也只能受着。
朝会散去,任氏父子在殿外,见任南栩晃晃悠悠出来,怒不可遏指着她鼻子骂她丢尽了不知轻重,丢尽了家族脸面。
任南栩懒懒散散看向这对父子,讥笑着开口,“既然敢做,为何怕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