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我也是父亲血脉,我也是武功出众的士兵,为什么我不可以继承侯位,撑起这个门楣?”
两点反问,音落,谢宁玉却没看见温则述皱眉。
相反,他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吟良久,“裴故答应帮你什么?”
“所有,不惜一切。”
谢宁玉答复得平和,眼神却没有丝毫躲闪。
温则述知道,不过往后如何,起码当下,裴故给的这些是认真的,谢宁玉能感受到的,也是真的。
他很快升起一股复杂的表情,不是欣喜,不是难过,而是一种难以诉说的惆怅。
是吗?
是这样吗?
他温则述的妹妹,想要获得跟男人一样的地位,竟然需要另一个男人的帮助嘛?
那他呢?
他在做什么?
温则述的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连带着衣袖下的手都爆出青筋,紧紧握在了一起。
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淡定,看向温时序,“你呢?阿序,你也想跟阿玉一样,跟男子一样,去建功立业嘛?”
……
温时序没有说话,看向温则述的眼神却从怯懦,到犹疑,再到坚定。
“我懂了。”
没有再追问,温则述揉了揉眉心。
顺风顺水的前半生,头一次,他感受到了挫败,
为人兄长这门课,他似乎做得,远没有想得好。
——
再回到先前的包厢,温商砚发现温则述明显变沉默了许多。
同样有这个变化的还有温时序。
她本就不算多言的性子,在外人在场时尤甚。
但因为着实有才难以掩盖的原因,人多聚宴时,她偶也会有一语惊人的情况。
但看着她眼神此刻带着浓重的思虑,温商砚知道,这事不简单。
他想追问在场唯一还算如常的谢宁玉,对方对他却只是宽慰地笑了笑,没有过多的眼神提示。
“放心吧老弟,要我说,他们这次出去谈的肯定是好事,你用不着这么忧心忡忡。”
看着他跟个无头苍蝇般到处寻求认同,还是裴过捅了捅他,低着声音道。
温商砚听着,眼睛刹那间一亮,“你知道怎么回事?”
他可看明白了,这里头坐着的都是聪明人,就他和裴过多少沾点笨。
但笨蛋也分三六九等,像裴过明显就比他高几个段位。
这个段位不足以让他完全成为聪明人,但恰好够他看清眼前的局势,还能在闲暇之余,给他指点迷津。
裴过对此摇摇头,“不清楚,但看裴故那话,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裴故对许多事都有泰山崩于前不露风声的云淡风轻,但事关谢宁玉,再小的事也会被他放大成大事,他既然那么说,那么裴过就肯定,他们出去聊的不会是大事。
许是这沉稳的气场感染到温商砚,又或是周围几个都淡定的模样让他不好做那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总之后半程,他没有表现得像先前一样慌张,而是静下心,参与到婚礼的具体讨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