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衣衫,说什么也不肯脱。
谢澜闭着眼靠在门边,被她闹得一个头两个大,“你还要不要你的小命了?”
“我要医女。”
“没有,”谢澜压根不搭理她,“脱。”
“我不,男女授受不亲,你看我我也要看你。”
闻言谢澜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过去,“行啊。”
这么干脆就答应了?
厌殊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谢澜直接走了过来,伸手解开了她的外衫。
谢澜将手上的外衫随手丢在地上,背过身去,将铜盆里的布巾拧净递给她,“自己脱。”
谢澜到底还是知晓分寸的。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进耳朵,谢澜闭着眼睛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厌殊弄好喊他,谢澜才睁开眼。
她身上七八道伤口,腰间和右臂伤得最重。
谢澜这次居然罕见地没出口损她。
厌殊捂好盖在胸口的衣衫,刚要转头催促谢澜上药,谢澜就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大半瓶药粉倒在她腰间的伤口上。
“啊——”
厌殊惨叫一声,眼泪霎时掉了出来,睫毛颤动不停,不仅没憋回去,反而掉的更多了。
谢澜瞧见了,低下头,动作轻柔地朝她的伤口处吹气。
处理完那几道伤口,谢澜伸手抹了抹厌殊发红的眼尾,被她毫不留情地拍开手。
疼死她了。
厌殊探头看见一旁放着的药瓶,登时一股邪火冲上心头。
这个混蛋!他明明带了好几瓶,非得给她用药效最猛,也就是最疼的那个。
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一声不吭的,原来在这等着她。
谢澜语气十分散漫:“疼了才知道长记性。”
厌殊一个劲瞪他,湿润的眼睛没有半分威慑力,谢澜得寸进尺地掐了掐她的脸,在她打过来之前松了手。
厌殊的头发被她自己揉得乱七八糟,沾了不少泥和灰。当时为了糊弄过去,她才不得已对自己下狠手,穿着只需要把外衫弄脏便能糊弄过去,头发属实是不好糊弄。
这会她自己都十分嫌弃自己,反观谢澜倒是十分有耐心地替她揉搓干净。
水换了一盆有一盆,厌殊都有些不耐烦了。
谢澜托着她的脑袋,屈指在她脑门上一弹,“别乱动。”
老实了没一会,厌殊又催促道:“你快点行吗?”
谢澜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居高临下,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
厌殊委屈:“我饿。”
先前啃的那个馒头压根吃不饱,她这会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没钱?”
废话,有钱她早带着阿盈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还用可怜兮兮地坐那啃馒头?
说到这,厌殊忽地想起自己之前从谢澜那用了不少借口坑了不少银子过来,可是她一分也没带啊!
“都怪你。”厌殊不满地哼唧,要不是被谢澜气昏头,她哪里会忘记带钱,早就收拾包袱卷着他的钱财跑了。
她这幅样子这摆明了要跟他耍赖,谢澜也不反驳,将钱袋塞进她手里,“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