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他们这种人仇家最多,沦落到E级第一件事就是找机会自尽,但我们特意给他打了续命的药——确保他无论怎么样绝对死不了!”
这处监牢的人都涌上来,炫耀他们的本事,人人都想在执刑官面前露脸。
想想这是多好的机会!平步青云的机会就在眼前,每一个人都凑上来,语气得意、眼神发亮,使出浑身解数轮番讲述自己如何对待红刀——怎么拷他,怎么折辱他,怎么把他吊起来晾干,怎么不给他食物和水,怎么扒他的皮放他的血,洋洋自得地夸耀着各式羞辱和酷刑的手段,只为向尊贵的执刑官表功邀赏。
“我们做得好吗?执刑官?”
“我们做得好吗?您觉得我们做得好吗?”
林又茉迈步到厚重的铁门前,停住了。
有一名戴着黑色面具的守卫沉默地站在门前。他配着枪,携带着一把刀。
“你是议会的人?”林又茉道,“滚开。”
守卫让开了门。
厚重的大门在身后合拢,将那些巴结奉承的喧嚣声一并隔绝在外。他们尖叫着欢呼,以为好戏要上演,以为执刑官不过是急着欣赏死敌的惨状。
黑面具守卫一同进入了门内,似乎是要监视。
门砰地一声合上。
……
她看见了红刀。
林又茉听到血液在太阳穴里鼓胀,她看过太多的血腥的场面,四肢残缺、缺斤少两、血肉分离,喷出的血能撒满天花板。
而红刀与他们不遑相让。
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双手被分开钉在墙上,手腕高悬,黑发垂下,滴落着黏腻的血渍。
几乎听不到呼吸。
林又茉站在他面前。
她说:“红刀。”
在许久前,她也曾经这样俯视他。
那时的他像一只濒死的猫。
红刀毫无反应。林又茉垂眼看他。她又叫:“红刀。”
他又快死了。但喉咙处卡得那道圆环,闪烁一道绿光,电流走过他僵硬的身体,让他震颤,强行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吊上一口气。
不让解脱。
她按上他的喉咙。
过了许久,那双失焦的桃花眼,终于慢慢地睁开。
他似乎认不得她,又认得她。
但最后,他还是认出来了。
红艳的唇边带着血痕,嘶哑地笑了一声。
“执刑官啊……”
他弯了弯那双桃花眼,很轻,
“我想到冬天去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