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盛气凌人,倒八字的眉也竖了起来:“你看什么看?”
方才还在与人闲语的贤妃,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立刻投来视线。
她一身金袍,妆容华贵到了极点,轻轻拨开人群,就踏着莲步走了过来。
她们两人不对付,常常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姐姐真是,”贤妃声音含娇,“怎么又与人生口角了?”
德妃眼神凌厉:“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哟,姐姐这话说的,”贤妃弯了弯眼,“我也是后宫的一员,怎么就不能说话了?”
宫闱就是这样的地方。
在太大的利益面前,没有太多人能维持得住体面。
元慕孤身站着,心中是极其强烈的倦怠感。
她全然没有要惹怒德妃的意思。
如果可以的话,元慕真的很想做个透明的人,最好是谁都看不见才好。
胸腔里方才生出的暖意,也被寒风吹了个一干二净。
她无意挑起祸端,但这是皇后千秋节的先宴,不可能由着宫妃争执。
就在元慕低眸,准备先行福身道歉的时候,一双手忽然按在了她的肩上。
男人的气度冰冷,即便隔着外氅,元慕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
“朕还不知,”他眸光暗沉,“宫妃中竟有这般不知礼数之人。”
这话说得极重。
原本喧嚷的席间,顿时就死寂下来。
周围的人跪了大半,就连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德妃和贤妃,亦是脸色苍白,跪倒在地。
元慕入宫已有两年。
她从入宫的当夜开始承宠。
即便没有翻过彤册,元慕也能在每次诊平安脉时,透过太医失望的叹息,想得到他们共枕过多少次。
皇帝来得说多也不多,但说少也不少。
而且每每都是要将她折腾到破晓。
可是两人在外间,从未有过亲密。
元慕的身份晦涩,不能为外人道矣。
然而现在所有人都跪着时,皇帝的手却按在她的肩头。
“即刻禁足一月,”他的声音冷漠,“无诏不得出宫。”
换任何一个嫔妃过来,此刻都要激动得喜极而泣。
元慕的心底,却蓦地泛起一阵恐慌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失控。
她的唇紧抿着,下意识地想要拉住皇帝的衣袖。
但下一瞬,元慕就对上了元皇后的视线。
元皇后是人群中为数不多还站着的人,她没有看向皇帝,目光死死地盯着元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