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他这幅神情,连忙抿紧了唇摇头道:“没有想什么,陛下。”
元慕的容色转换得很快,但皇帝的眸色还是微暗了少许。
走上长阶就进入了紫微殿。
“马上就是新年了,”皇帝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你身子还没好全,这几天就先住在这边吧。”
他的指节抚上元慕的脸庞。
冰凉的扳指碰到雪腮时,她微微颤了一下。
元慕很想回清宁宫,日夜在皇帝的注视中,只会让她无时不刻都紧绷着。
但最终她也没敢将拒绝的话说出来。
跟皇帝同卧起是一件压力极大的事,他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元慕宁愿他夜夜留宿清宁宫,也不想住在紫微殿。
好在近来皇帝事情多,作息跟元慕又差得很大。
每每她睡醒时,他已经离开,她入睡时,他还没有回来。
至少白昼时不用面对他。
后妃不得干政。
元慕时常承宠,却一直不知道皇帝在做什么,她对他的了解,或许比宫廷女官还有更少一些。
不过这也贴合了她的用处,那就是承宠。
偶尔半夜被弄醒的时候,元慕浑身上下都是不适的。
她咬住唇瓣,柔膝跪得红肿,肩骨不断地打颤。
元慕很想要叫停,但呜咽声乞求声溢出后,换来的却不是怜惜,而是更深重的摧折。
皇帝神情里带着郁气,眼底晦暗阴翳。
元慕不善解语,也不知如何为他纾解,就那样敞着身躯生生承受他的掠夺。
夜夜如此,她想要早醒也难。
在紫微殿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再去见皇后。
或者说,不用去见任何人。
元慕在清宁宫时,就已经鲜少外出,她去见亲姐姐,都须先知会皇帝。
但到了紫微殿后,她连内殿的门几乎都没有踏出去过。
夜间浑浑噩噩,白昼时也不甚清醒。
日子过得太过混乱,大部分时候,元慕不觉得她像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她更像是供男人肆意的玩物,被挑起下颌压着亲吻,就是对她最后的怜惜。
消极的情绪无声地弥漫。
但元慕一天里清醒的时候不多,也就能够忍受,只是偶尔抬眸望向紫微殿的穹顶时,她会觉得这里像极了囚笼。
而她是连振翅都无法的笼鸟。
临到新年时,元慕才终于结束了这夜夜笙歌的混乱生活。
皇帝那边的事情也彻底忙完。
清早时她被他从锦被中抱了起来,他的眉眼舒展,耐着性子给她更衣。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三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