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从来没有想过,像他们这样身份尊崇的人也会这些。
元慕第一回吃这样的烤鱼,吃了两根才放下。
她食量很小,总是喝半碗粥就想走。
皇帝揽着元慕的肩头,向后倚靠,笑着说道:“真该请你们来做紫微殿的厨子。”
日升中天,灿金流溢。
元慕用过膳后有些热,便将外氅的缨带解开了。
她里面的衬裙领口微低,露出锁骨处的痕印,抬手去遮掩时,腕间的细镯也露了出来。
皇帝和楚王带着郗兰嫣去别处踏冰了。
这边只有郗容境和元慕。
他看到她腕间的玉镯,神情微动:“你还留着这只镯子呢。”
郗容境的话语很含蓄。
他真正想问的是,你还念着贺兰贞呢。
郗容境没有将这个名字说出口,但元慕却看出来了他的意思。
她被养在庄子多年,京中权贵都不识得,只有在青云观时曾经遇见过郗容境。
后来元慕被迫入宫,求到过郗容境跟前过。
他也因此成了为数不多的,知道贺兰贞存在的人。
元慕垂下衣袖,将那只细镯再度掩了起来,她低着头,长睫也低低地垂落。
她的声音微颤:“你看错了,郗郎君。”
郗容境是君子,他并没有再多问,缓缓转移话题:“你姐姐跟陛下,近来还好么?”
这个问题元慕更不想回答。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下来。
好在皇帝很快就回来。
他自然地探向元慕的小腹,摸了摸她的肚子:“吃饱了吗?”
元慕有些赧然,偏过头应道:“吃好了,陛下。”
“吃好了休息片刻,”皇帝直接将她抱起,“睡一会儿去。”
元慕的身躯骤然凌空,她紧紧地环住皇帝的脖颈,像稚雀般被他抱在怀里。
如今这个时代,说不上多保守,但也不能说多开放。
楚王过来时,郗容境正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方才跟她在说什么呢?”
与郗兰嫣如出一辙,楚王没有用“嫂嫂”这个称谓。
郗容境摇了摇头,容色又恢复温文尔雅:“我还能跟昭仪娘娘说什么?当然是问她烤鱼好不好吃。”
“倒是楚王殿下,”他笑了一下,“方才跟阿嫣聊了什么?”
两人的谈话,元慕无从得知。
她陷在浪潮里,被不断地推高,然后又落下,没完没了地受着折磨。
这根本不是休息。
元慕的眼眶里盈满泪水,她不住地想要逃,却被皇帝死死地掐住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