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该死去的那一个!
那只手动作越来越急切,彻底松开了一边缰绳。
元窈绷紧身子,只想等待一个时机。
等这恶匪放松警惕,好能让她一击得手。
就算杀不了他,也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粗粝的手探进元窈衣摆,她眼中一抹决绝——左右不过一死!
嘎吱——后方一声突兀,是车门响。
元窈脑中白光一闪——秋棠还在车上!
她惊喜抬头,恶匪也被这一声所惊,疑惑回头。
秋棠半弯身子站在门边,手捧一个大匣子高高举起牟足劲砸下来。
她显然做足了准备,不知道在后面准备了多久,正正对着恶匪的脑袋。
恶匪脸色一变,被惊得忘了松开缰绳,只是放开了元窈,抬起一只胳膊横在额前抵挡。
腰身一松,身子没了禁锢,元窈眼神一凛抓住时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他那条胳膊,五个指头狠狠抠着,猛地起身。
男人没料想到刚才鹌鹑一般的小人突然暴起,前后逢敌顿时愣住,只是一息之间,元窈看准他裸露的颈部闭着眼睛,握住簪子狠狠插下去。
恶匪面露痛苦,与此同时匣子狠狠砸在头上,闷雷似的动静,他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呜咽都来不及发出声。
木匣铛铛两声摔在车板上,元窈五感尽失,看不见也听不见,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但那双手却异常的稳。
她紧皱着脸、流着泪,果断将深陷皮肉中的簪子拔出来,一道温热溅在脸上,异常烫人。
秋棠见恶匪没了动作长舒一口气,想将元窈拉回来,却看她又猛地将簪子插进那喷涌的血洞中。
马车失去控制,径直驶过一处坑洼,车上颠簸颠簸,秋棠腿软跌坐在地,元窈紧紧抓着男人的身体不知疲倦地机械式地重复,疯魔了一般将这块皮肉捅烂,素白的脸染上大片血污。
“小姐!”
“小姐!!”
大起大落一遭,秋棠实在无力,嘶吼着想要唤醒元窈。
“宁小姐!!”
“宁小姐!!”
元窈心脏砰砰跳动,要撞出胸膛一般,她倏地睁开眼睛,正对着一脸泪水的秋棠,她表情又是恐惧又是担忧。
元窈滞着,眼珠像涩住的木轮一顿一顿转动,僵直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她半条手臂都是血迹,手停在恶匪肩头上,恶匪半身鲜血淋漓,死不瞑目,眼中还有震惊。
他……他死了吗?
元窈直直盯着自己的手。
她杀人了……
手中银簪不知何时断了,簪针深陷尸身颈部,只剩一块簪头被她紧紧攥在手中,后知后觉的恐惧从心底蔓延,元窈一把丢开簪头,身子一倒险些掉下马车。
秋棠眼疾手快爬起来,双手抱着元窈将她拖到自己身边,拼尽力气将恶匪尸身踹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