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窈不如她受得住奔波,秋棠很快就发现前面异动的蒿草,几步就追了上去,领着她前进。
后方男人骂声越来越近,元窈踉跄几步后脚底一滑跌坐在地上,秋棠赶紧扶她起来,嫩粉罗裙被浸透紧紧贴附在元窈身上,湿冷的寒气渗透身体冻得她手脚发麻,两瓣柔软的嘴唇被咬得嫣红,她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一把推开秋棠的手:“你先走吧秋棠。”
秋棠不想放弃坚持要扶她起来,两人拉扯间那把匕首掉了出来,元窈顺势捡起匕首再次推开秋棠,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回忆马车上的景象,秋棠猜出元窈心中所想,紧紧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劝她:“小姐,事情还没到不可转圜的地步,我们拖延一会儿,兴许亲卫很快就赶来了。”
元窈被她说动,怔怔看了她一会儿,把匕首藏衣服里。
趁着山匪还没找到这边,秋棠带着元窈从另一个方向蹲着一点点往回挪,林中杂音很好的掩盖住两人行动的声音。
迟迟找不到人,为首山匪不由得怒火中烧,他站于高处握刀的手紧了紧到底是没压住火气怒喝一声转身狠狠砍向身旁的树,积压在树叶上的雨水簌簌掉落尽数林外他身上,青筋四起的臂膀更显狰狞,他眯着眼睛粗喘,下方蒿草的异动引起他的注意。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一眼就瞄到绿油油的蒿草中有一抹天蓝色,“在那!”他指着元窈的位置喝道。
元窈回头就看到上面的人正指着自己,忙拉着秋棠站起来往下飞奔。
坡缓但林中异常滑,元窈奔着树跑,连跑带跌往树上撞以免摔倒,秋棠比她利索得多,两人落开几步远。
她们一路跌跌撞撞跑下来,山匪的马匹正在路边吃草,秋棠率先翻身上马,伸手想拉元窈。
元窈从未骑过马,踏不上脚蹬,她急得手都在抖,匆匆回头看他们追了上来,握紧了拳头一把甩开秋棠的手,扭头就跑。
“小姐!”秋棠大惊失色。
“你走吧!不用管我!”元窈喊着。
就算上得了马,山匪擅骑马,恐怕她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与其拖累秋棠,倒不如为她争取时间逃跑。
元窈打定主意,头也不回的跑开,生死之际,她不知道疲惫一般,很快就跑出去老远。
“小姐!!”秋棠被元窈的举动震惊,山匪追过来朝她射箭,她不得不驾马逃离。
回头再看,元窈又奔进林中,山匪皆追她而去。
秋棠挥斥马鞭,加速往营地的方向跑,泪水断了线一般滚落,这个宁小姐!她才做几年家仆,这么快就让她背上弃主的骂名吗?!
在林中穿行,雨露淋透元窈的衣衫也冲去了她面庞血迹,疾跑又受着凉,嘴唇血色明亮,唇红肤白宛如林中精怪。
一颗石头咻地从后面飞过来,直直打在她肩上印出一块血痕,尖锐的痛感潮水般蔓延至整个肩膀,元窈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这一摔,就再无站起来的力气。
正当她费力想要爬起来时,陌生的气息逼近。
“死丫头!就是你杀了我兄弟?!!”一声怒骂敲痛耳根,紧随而来的就是头发被撕扯的疼痛。
熊掌似的手抓住元窈头发将她的脸拧过来,匪首扬起手想要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少女,但在看清那双盈满泪水楚楚可怜的眼眸时蓦地僵住。
元窈瑟缩身子,瞧见他高高扬起来的手,一脸畏惧害怕,泣声否认:“不是的大人……不是杳杳……”
她柔柔哭泣,身子不住地颤动害怕极了,楚楚可怜的,匪首见了不自觉地放松手上力气,另一只手滞在空中,迟迟落不下来。
其他土匪追上来见元窈已经被抓出,顺手抽出大刀抵在她身上。
长刀闪烁银光,锋利亮眼,还有未干的血迹沾在上面。
“呜……”元窈怕得直往匪首身上躲。
纤细香软的身子撞进怀里,匪首心神荡漾,横眉瞅着手下,啧声:“把刀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