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者、牺牲者。
他曾以为自己所继承的,是他们的意志,是那段燃烧至今的精神火炬,是一个由神、王与族群共同铸成的历史坐标。
可现在,马雷基斯的一句『第十一任』,便将他们全数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那些高举王剑、引燃圣火,在战火中筑起王座的王者,那些名字被刻入荷斯白塔、阿苏焉神殿、议会厅大理石墙上的先贤??如今被这个政治动作,定义为:过渡、错误、被纠正的历史偏差。
历史的笔尖在这一刻偏移方向,墨迹未干,未来便开始质疑过去。
日后,当后人翻阅史册时,他们会问:“为什么?”
为什么在艾纳瑞昂之后,不是马雷基斯成为继承者,而是贝尔-夏纳?
为什么马雷基斯明明有资格,却被拒绝,那当初拒绝他的,是神?还是人?
如果他从未堕落过,只是被误解、被拒绝,被冤枉,那这千年之间的所有凤凰王,是否只是误判的延续?
是不是,马雷基斯才是那个被神明真正选中的王,而你们,全错了?
那时,他们会看向伊姆瑞克。
会看向卡勒多王国。
会看向阿苏尔这个被『历史』雕塑的存在。
那时,『阿苏尔』这个词汇,便不再是荣耀的象征,而是一个沉重的谜语,一道令人羞愧,难以启齿的回声。
“全是坏消息,就没一个好消息。”莉安德拉的声音像一声风暴来临前沉闷的雷鸣,缓慢而压迫,“我第一次见到吉利德,是在艾索洛伦。我可以确定,他的身份是真实的,他是贝尔-夏纳的血脉,是正统的泰伦洛克王国继承
者。据我所知,驻守在阿纳海姆的守军,并没有与杜鲁奇发生过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她没有抬高语调,也没有刻意强调什么,但她语句中那丝若有若无的『确认』,却像冰刀般刺入凯利斯的心中。
尽管凯利斯不是最聪明的政治家,也不是最冷静的战略家,他并不擅长权谋布局,但他听懂了,听懂了莉安德拉话语中没有说出的那个关键信息。
吉利德的出现,意味着泰洛克王国已经不再是卡勒多王国的坚定盟友。
而阿纳海姆,就是最冷酷、最沉重的佐证。
泰伦洛克王国,倒向了马雷基斯。
也许他们现在还没完全倒下去,也许还有些犹豫和面子的问题,但这只是时间问题,一场迟早会来的政治坍塌,一次被命运缓慢拉扯的重构。
这不是孤例,而是趋势。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站在马雷基斯一方的有:伊泰恩王国、柯思奎王国、伊瑞斯王国。
每一个名字,都是奥苏安海上门户的重要一环。
每一个名字的倒戈,都是对卡勒多王国战略结构的一次实质性削弱。
拱卫奥苏安海疆的盾牌碎裂了。
而剩下的,只有陆地,只有奥苏安的本土。
失去了海上优势后,现在的战争将是血肉之躯、堡垒与城市之间的最后挣扎。
它将是一场刀剑交织、烽火连天的战争;一场发生在精灵故土,在圣地神殿与先祖陵寝之间展开的全面战争。
而等到艾里昂王国,查瑞斯王国的显贵们得知马雷基斯已涅?重生,浴火而归,他们又将如何选择?
他们会如何面对那圣火中走出的王者?
他们会继续维系与卡勒多的脆弱盟约,还是像伊泰恩、柯思奎与伊瑞斯那样,低头服膺于那个神明承认的合法之主?
卡勒多王国,还有多少盟友?
难道指望纳迦瑞斯王国吗?
还能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