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里,月亮被乌云遮蔽,只余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柩洒在屋内的地上。
宋婉宁独自坐在桌边,手中的茶早已凉透,她却迟迟未等到慕容津渡回府的消息。
她接连派出府中半数家丁四处搜寻,同时她忍不住担忧,慕容津渡该不会还在宫中没有出来?
白日在燕贵妃灵前,她看着慕容津渡在她姐姐的灵前长跪不起,后来她去见了母后,再等她准备返回燕贵妃宫殿时,有宫人来传话说慕容津渡先一步出宫了。
那宫人她曾见过,所以她当时不疑有他,径直回了公主府上。
可如今细想,若慕容津渡既不在宫中,又不回公主府上,他能够去哪呢?
别是出了什么事情,宋婉宁在寝屋内来回踱步,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公主!”门外响起急促的叩门声。
“进来!”
侍女匆匆进屋,带进了一阵凉风,吹得屋内烛火摇曳不定。
宋婉宁连忙起身,以为是有了慕容津渡的消息,开口问道:“怎么样,找到驸马了吗?”
“公主,有人求见。”
说着,侍女向宋婉宁递上了一枚令牌,宋婉宁接过来一看,看见令牌上刻着的名字,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陡然冷厉地问道:“来了多少人?”
“只一人,带着斗篷,奴婢看不清面容。”侍女回禀。
“让人去书房等我。”宋婉宁走出寝屋,走到屋檐下,望着黑沉沉的夜色,心头忽地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是。”
……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落叶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宋婉宁站在书房门前,屋内烛火摇曳,将那道黑色身影投在窗纸上,拉出长长的暗影,她表情复杂地推开了书房门,走进屋内。
夜风趁机钻入,吹得屋内烛火剧烈晃动,那人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黑色披风垂落在地。
“许久不见。”对方转过身来,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露出那张令宋婉宁感到震惊的脸,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凝着寒冰。
宋婉宁缓缓抬眸,目光如霜刃般刺向对方:“你把慕容津渡带到哪里去了?”
“他在安全的地方,我的人正‘好生’陪着他。”
对方话音落下,宋婉宁声音陡然拔高:“你别伤害他,否则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公布于世?”
“别着急啊,他不在你身边,你应该感谢我。
否则慕容津渡若知道,皇后娘娘才是逼死他亲姐姐的真凶,此事要被他得知了,你觉得他会选择你,还是选择他的姐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1],你母后做的伤害燕贵妃的事情,不要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破绽多了去了。”那人慢条斯理地拖长语调。
宋婉宁心头猛地一沉,她知道母后想要的是去母留子,但是她们俩都没有想到燕贵妃的性子会这般刚烈,居然选择带着四公主一同自缢。
“我母后做了什么?她在燕贵妃怀孕期间,可处处关怀备至,连她死后能以妃位入葬皇陵,也是母后求的恩典。你就算散播谣言,有谁会相信?”
宋婉宁面上依旧是一幅从容不迫,可声音中带着明晃晃地不安。
对方更是不客气地直言道:“那日日的补品,还真是大补啊,难怪燕贵妃难产生还后,皇后下旨重罚了照料燕贵妃的太医,让他返乡颐养天年,可惜人返乡途中遭遇山匪,连人带马车摔下了悬崖,尸骨都寻不到呢
那些补品令燕贵妃的身体不断地承受压力,表面上反映出来的是她发胖、变丑、虚弱,可实际上她是从内里开始坏了。
因为身子再也承受不住那些压力,她的皮肤就像是烟花一样,‘砰’地炸开,而此事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你和你的母后?
燕贵妃本就产后心力交瘁,再被身边的宫女太监暗地里议论几句,自然不堪忍受。”
“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