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好好说话的时间,屈指可数。
见小妹沉默,周清旻也不再说此事,转而提起旁的,“父皇刚赐婚时,我便想过,如若我登基,定叫你们和离,还你一生自由,现在呢,你与纪骁如何,如若你还想着和离,我也可同纪骁说。”
和离啊,周清鸢倒没想过。
顺着皇兄的话,思绪飘回到,知晓与纪骁赐婚那几日。
那时比起和离,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杀死纪骁。
而今与纪骁相处半年,心境早有不同。
思及此,周清鸢摇摇头,起码现在,她并不想与纪骁分开。
二人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竟是绕了一大圈,又走回宣德殿。
宣德殿外,纪骁立在阶前,看着将士们进进出出,打扫宣德殿,听着脚步声回头。
见是殿下,他轻轻挑眉,三两步跑下台阶,同二位见礼。
周清旻顺嘴问殿中如何,随即揶揄地,打发二人出宫。
归家途中,周清鸢状若无意地,提及皇兄说的和离一事,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回答,问纪骁如何想。
哪知纪骁只听了一半,没等殿下把话说完,急匆匆地把殿下转过来,面向他,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些,“你答应了?”
周清鸢见他这副焦急模样,心中直发笑,面上不露分毫,故作深沉地不言语。
纪骁直直看着她,手上不自觉用力,揪破了殿下的衣衫也无所知,见殿下仍旧不说话,渐渐红了眼眶,漆黑的眼眸中血丝遍布。
少顷,他的手滑落,没再抓着殿下,垂下脑袋,难得极为规矩守礼地坐好。
周清鸢逗够了人,也怕闹过头了,当即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拳捶在纪骁肩上,“我当然没有答应啦。”
听见这话,纪骁猛地抬头,对着殿下眨眨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仍坐着动也不动。
周清鸢难得见他这犯傻的模样,眉眼弯弯,笑得停不下来。
直到这时,纪骁迟缓的脑袋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
他顾不得生气,拽过殿下,抱坐在自己身上,抬手就往殿下,纤细的腰肢上挠。
周清鸢十分怕痒,起身想躲,偏纪骁的手臂紧紧箍着她,让她脱不开身,只好一边笑着,一边求饶。
二人就这样闹了一路,直至归家,周清鸢身上的衣衫将脱未脱,外衫滑落在肩上,将将露出一角素白的里衣。
她整个人是被纪骁抱在怀里,下马车一路回到寝屋,埋在纪骁肩上的脑袋方才抬起,推搡纪骁几下权当泄愤。
“都是你,非闹这一遭做甚,明日怕不是整个侯府都要传遍了,那本宫如何见人。”周清鸢羞红了脸,不去看纪骁脸色,拿被子盖过脑袋。
纪骁好笑地看殿下,又在装鹌鹑,上前一把揭下被子,露出殿下秀丽的面容,半哄半骗认错,抱着人不肯放手。
两个人就这样胡闹着,直至夜深,屋中烛火摇曳,散乱的衣衫被随手丢在地上。
周清鸢裹着里衣,与纪骁坐在院中,遥遥望着夜空,矮几上摆满了吃食,并几坛子酒。
两人从初识说到动心,再到今日两情相悦,该说的不该说的,尽数说了个遍。
说到酒坛子都空了,两人这才四仰八叉地瘫着,东一言西一语胡扯。
“殿下日后有何打算?”纪骁笑问。
“怎么今天都在这么问。”周清鸢叹息,“该怎么就怎样,还能如何?”
“殿下可有想过,回江南?”纪骁略一思索,还是问了出来。
他很早就想问了,虽殿下说着是开玩笑,可他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或许,殿下心底还是有些希望,想回到江南,过快活日子,再也不问京城这些事。
“你怎会这样想。”周清鸢挑眉,“江南没有亲人,回去也无用,倒不如京城。”
她不知纪骁心中所想,曾也有过报仇之后回归江南隐居之类,只是她的好友亲人皇兄,包括纪骁,都在京城,她也无法撇下这些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