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一下变得逼仄,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池舟晃了晃已经开始出汗的手,无奈道:“还不松?”
谢究挣扎着犹豫了一下,总算撒了手。
池舟呼出一口气,不好说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拉出张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边揉着手腕边抬头看谢究,过了好半天,说:“实在不行你给我抓只猫,我叫它啾啾好了,省得你慌成这样。”
池舟本以为这人是因为怕自己生他的气,这一上午才这么反常,想着这样一来也算抵消了。
谁知谢究闻言表情一沉,想也没想地直接拒绝:“不行。”
池舟:“嗯?”
谢究抿了下唇,神色认真,向他重复:“池舟,不行。”
这话有歧义,池舟听乐了,有点想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
“谢啾啾,你讲不讲理啊?许你用我的名字去给小狗起名,不许我养一只猫?”
“……”谢究沉默两秒,点头:“对。”
应得理直气壮,池舟简直给他整得没脾气,盯人好半晌,捞起桌上已经放凉的茶,一口灌了下去。
茶水在嘴巴里鼓了一会儿,池舟一直没吞,恶狠狠地盯着谢究,维持了好几秒,喉结才猛地一动,将那口茶咽下了肚腹,就像是把想骂的脏话也吞了。
然后没好气地抬脚一勾身边的椅子:“坐下,吃饭。”
谢究很听话地坐在他旁边,却见池舟一直不看他,视线透过包厢窗户望向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谁都没说话,谢究坐了会儿坐不住,挪开椅子蹲了下去。
池舟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惊恐道:“你要干嘛?”
谢究单膝跪在地上,并不答话,只是撩开了池舟裤腿。
池舟快被他吓死,往回抽脚,结果谢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单手攥住他脚腕往自己跟前一拽,池舟就动不了了。
“别动。”谢究低声道。
话语强势得厉害,是池舟从没在这个人身上见过的一面,他一时间有些恍神,便任他掀开了自己裤腿,脱了鞋袜。
这场景理应情-色,又在随时可能会被人闯入的包间内,池舟紧张得厉害,伸手抓住了自己侧边的衣服。
他又问了一句:“你要干嘛?”声音是哑的,带着丝丝缕缕没藏起来的抖,也不知道究竟是害怕还是什么。
谢究跪在地上,单手攥着他脚腕,抬眸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在他脚踝扭伤处轻捏了捏。
“嘶——”池舟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疼,纯粹有些痒,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在干嘛。
谢究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池舟却能本能地感知到他脸色大抵是沉的、冷的,带着些低气压。
他就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动作,将池舟崴过的那只脚放在了自己膝盖上,一点一点地帮他按着。
手法娴熟,神态认真,简直像是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小二中间来上菜,被包厢里的情景吓得一时进不得退不得,池舟臊得不行,强自镇定地开口:“放这吧。”
“哦……哦。”小二应下,忙不迭放下盘子出去。
下一道菜便换了别人上,再下一道又换了人。
池舟很是怀疑,这间店里的小二把他俩当成什么打卡地点了。
那点羞赧和不好意思便在谢究过于淡然的动作,和小二一趟一趟观赏中,变得让人有些麻木。
直到菜全上完了,谢究还没起来的意思,池舟实在忍不住,轻踹了踹他膝盖:“差不多得——”
“池舟,你只能养我。”谢究跟他同时开口,要求的话也说得强势。
分明将自己置于要被人豢养的弱势地位,却一字一句都是不容置喙的通知:“不可以养别人,不可以用我的名字叫别人。”
池舟想起之前的话,有心想跟他说自己只是想养一只猫,哪儿就扯上无关紧要的人了。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池舟叹了口气,泄愤似的又踹了他一脚:“知道了。”